张季鸾笔名一苇、榆民、老兵、记者,使用“一苇”笔名时,多署“一苇”,未见使用“张一苇”名号。而张一苇为文时则常常使用航、航庐等笔名,亦时有径直署“张一苇”者,却未见使用“一苇”名号者。张季鸾任职新记《大公报》总编辑之职后,即严格遵守与吴鼎昌、胡政之达成的“约法五章”,不再担任《大公报》之外任何有俸给的公职,一心一意编辑《大公报》,与《京报》并没有薪俸工作关系,文末当然也绝不可能出现“京报”字样。张季鸾具有编辑、评论长才,却不善广告经营。而供职《京报》的张一苇却对广告颇有研究,有专文探讨。可见,编办《新闻学刊》的“张一苇”(航庐),与编办新记《大公报》的“一苇”(张季鸾),实非一人,此可定谳。
在张季鸾的笔名中,“一苇”用得相对比较多,如《再论宗教问题》(《学衡》1922年第6期)、《反赤化运动之批判》(《国闻周报》1926年第27期)、《“民族主义”需要新的解释么》(《三民主义月刊》1936年第4期)等文,其署名均为“一苇”,其为文署“张季鸾”者,反倒甚为少见。当时业界也都知道此“一苇”即为张季鸾,所以有人就直呼其“张一苇”。如邵飘萍在《新闻学总论》第八章“我国新闻事业之现状”第三十七节“京沪言论界之一斑”中,评述上海《中华新报》时即有云:“为政学会之机关报,近亦注意于营业。其执笔之张一苇君,头脑极为明晰,评论亦多中肯;勤勤恳恳,忠于其职,不失为贤明之记者,且自身殊少党派之偏见。惟该报营业方面,似未得法,故销数仍未大增。”⑾
其实,一些细致的学者亦认识到此张一苇非彼张一苇(季鸾)。方汉奇先生主编的《中国新闻事业编年史》在1927年史事系年中,即明确记载道:“同月:北京新闻学会成立。黄天鹏、张一苇(航庐)等发起创办。”⑿李秀云《中国新闻学术史(1834~1949)》在叙述史实时,亦有如下论断:“北京新闻学会从1926年秋开始筹备,经过半年的准备,于1927年1月宣告成立并出版《新闻学刊》。黄天鹏任主编,主持者为三‘一’,即一天(黄天鹏)、一苇(张航庐)、一心(王基鸿)。”⒀虽然张季鸾笔名一苇并广为人知,但他们都没有轻易得出张季鸾与黄天鹏合作编辑《新闻学刊》的结论。
人们喜欢使用的“一苇”一语,有两个出典。其一为《诗经·河广》有云“谁谓河广,一苇航之。”其二为佛教故事,相传达摩祖师北渡长江时,并不是坐船,而是在江岸折了一根芦苇,立在苇上飘然而过。现在少林寺尚有“一苇渡江”的石刻画。前者含技高心阔轻易可得之意;后者则指心存善念行有善举,则困难可轻易化解,后引申为自谦,有心境谦和之意。这两个出典因其具有文化意义,在中国知识界流传甚广,故以“一苇”取名者在所多有,不足为奇。
【本文是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《中国近现代媒介批评史(1815~1949)》(项目编号:12YJA860005)的部分研究成果】
注释:
①张振亭 陈玮:《专业化与大众化:黄天鹏新闻思想及实践初探》[J]﹒《南昌大学学报(社会科学版)》,2012年第6期,第125-129页
②《编例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14页
③《增刊缘起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354页
④《周年漫话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369页
⑤《二年以来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376页
⑥《新书林故址题记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379页
⑦《编辑后记(八)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410页
⑧⑩《纪往》[G],《新闻学刊全集》,上海书店,1990年版,第371-372页
⑨黄粱梦(黄天鹏):《新闻记者的故事》,上海联合书店,1931年版,第116页
⑾邵飘萍:《邵飘萍新闻学论集》,北京大学出版社,2008年版,第193页
⑿方汉奇:《中国新闻事业编年史(中)》[M],福建人民出版社,2000年版,第1070页
⒀李秀云:《中国新闻学术史(1834~1949)》[M],新华出版社,2004年版,第321页
(作者为南京理工大学设计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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