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汉书》中的官侠或豪暴之侠,或依附于政府,或依附于豪族。其社会影响力失去了独立的基础,没有自己的立场,有的侠义行为已变质,如楼护的功利主义、陈遵的享乐主义、原涉的复仇主义。(下转第27页)(上接第25页)游侠作为草根阶级的英雄,才说得上有社会影响力。《汉书》中游侠的社会影响力,不知如何说起。 其五,与政府的对抗性不同。游侠作为游离于政权之外的“文化叛离者”,与政府的对抗性是必然的。西汉前期的侠,如张良、萧何、曹参、樊哙、陈平、郦商、季布等早年为侠,为官后已算不上真正的侠了。与政府的对抗性也说不上。 司马迁记载的布衣之侠,大多出身社会底层,扶危济困、急人所急。与政府对抗性很明显。朱家“所藏活豪士以百数,其余庸人不可胜言”,其中包括季布。朱家曾“阴脱季布将军”。这一系列的壮举,都是与政府强权的对抗,表明游侠的势力不可小觑。郭解“少时阴贼,慨不快意,身所杀甚众。以躯借交报仇,藏命作奸,剽攻不休,及铸钱掘冢,固不可胜数”。这种以武犯禁,无视官府的行为,就是很明显的例子。以郭解为代表的游侠,都有自己的势力圈。他们的势力与地方官府不相上下。一些官员还与游侠有一定交情。“夏侯婴为赦免季布向高祖进言,卫青为避免郭解迁徙茂陵向武帝说情。达官显贵与豪侠的相互结纳,削弱和威胁着皇权”[5](6)文景时期,朝廷就加大了对游侠的打击迫害力度。游侠与政权的对立趋于白热化。 班固对游侠的界定范围扩大,身份方面更广泛,如诸侯、官吏都可为侠;如萭章为京兆尹门下督。楼护封息乡侯,位列九卿。陈遵本人“凡三至二千石”。原涉曾任谷口令、中郎、镇戎大尹(即天水太守)等职。萭章、楼护、原涉等官侠已是政权里的一部分,是在政权内行侠,与其说是对抗,不如说对皇权的妥协和维护。楼护对投奔他的吕宽不仅不救助,反将其逮捕。为此王莽让他位列九卿。如此行径,很难说与政府有什么对抗。只能是依附。 三 造成《史记》与《汉书》中游侠形象差异的原因,可以从主客观的角度进行分析。客观的角度主要是指游侠因生存处境、历史环境的不同,发生了自身的演变。主观方面则是指两位史学家的游侠思想的不同。司马迁、班固对同一群体给予关注,却抓住整体和个体各自差异,塑造出了不同的游侠形象。 从客观角度分析,游侠发生了演变。西汉前期的游侠,《汉书》主要是因袭《史记》,所以《史记》与《汉书》中游侠形象差异,主要对比的是西汉前期与西汉后期的游侠。由于前后统治者对游侠实行的不同压制政策,使游侠的生存处境发生了很大变化,导致游侠自身的演变。这种变化,不能说是某种历史进步或进化。再坦白些,可以认为在强大的主流文化或政权面前,非主流文化或弱势群体为了生存做出的妥协。 总之,《史记》与《汉书》中的游侠形象有同有异。不论怎样都是这些游侠身上的一部分。在比较游侠形象差异原因时,也对两位史学家的思想进行一些分析。任何一部作品,最不能缺乏的就是灵魂般的思想。马班二人因生活时代的不同,个人经历、性格、识见等方面的差异,形成不同的游侠思想也无可厚非。 【参考文献】 [1]韩云波.《汉书》与西汉后期期游侠[J].贵州师范大学学报(社会科学版),1995(01). [2]韩云波.《史记》《汉书》游侠考述——廿四史游侠考述之二[J].川东学刊(社会科学),1995(01). [3]汪涌豪.古代游侠人格特征再考究[J].殷都学刊,1996(01). [4]苏庆辉.论游侠阶层的形成及演变[J].黑龙江史志,2008(15). [5]张光全.司马迁、班固游侠思想比较[J].史学月刊,2003(06)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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